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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的成就感,别人知否谁修的无所谓-【我在故宫修文物钟表篇 下集】

发表于:2024-11-23 作者:好物时尚志
Goode-China好物时尚 2024年11月23日报导心里的成就感,别人知否谁修的无所谓-【我在故宫修文物钟表篇 下集】,建院九十周年展览,我们挑了一对乾隆时期的大型钟,这些钟一直在库房里搁着,一百多年也没有修过。按原设计有五个面,底下跑人,正面是两层的四开门,第一道、第二道门打开,里边有转花表演,中层以上有十几只小鸡翅
Goode-China好物时尚 2024年11月23日报导心里的成就感,别人知否谁修的无所谓-【我在故宫修文物钟表篇 下集】。
建院九十周年展览,我们挑了一对乾隆时期的大型钟,这些钟一直在库房里搁着,一百多年也没有修过。按原设计有五个面,底下跑人,正面是两层的四开门,第一道、第二道门打开,里边有转花表演,中层以上有十几只小鸡翅膀拍动,还有一盆水,水上面有一只鸭子在游,然后两条小水溪,一只大鸡带着一些小鸡在捡食,中间自开门跟底下是同步,打开后有个人在纺线。挑它也是因为观赏性比较强。


机芯打开一看,可能是皇上身边的工匠修过,没修好,零件拆完以后又合上了。里面又是尘土又是锈,零件全是散的,还有些坏了。幸好他还不错,给你扔里头,没有拿出来搁别的地方,那缺几个件修起来更麻烦了,这个基本没有缺大件,个别的轮坏了,你还能补能修,四周也比较严实。这么多年搬家、调库什么的,零件也没掉出去,底下要有镂空,零件掉出去两、三个小的,那修起来难度更大了。

这次我们就是从底下一步步修的,发条断了,新配盘发条。调和齿轮也不行。这个钟所有零部件全坐落在木板上,当时欧洲可能空气潮湿,不像北方这么乾,这木头经过一、二百年热胀冷缩,变形挺厉害的。有的齿轮咬合也就是两到三毫米的量,那木座一变形,就达到五、六毫米,修复起来,也是挺难的。目前调合适了,但是就看看伏天有什么变化。


文物修复必须有参照物,不能创造性修复。如果是一对钟表,可以相互参照,缺什么可以配。没有确切参照物,外形缺就缺了,零件坏了就自己修补。我们不会轻易说一个零件「坏得不能用了」,比如这齿轮,这个尖断了给它补一下,断几个补几个,这一个尖零点三毫米,不算特别小,有比它还小的。如果所有齿都掉光了,那我们就把轮片摘下来换一个,保留轴承,这就是最小干预原则。如果因为尖断了、齿折了就换一个新轮,这是不允许的,换个新轮搁上就不叫最小干预了。因为这是原件,换的是新的啊。

修文物是跟古人对话,他们都那么说,我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。但的确感觉跟历代修复过它的工匠有交流,你打开一个钟,你能感觉到有的修得很敷衍,有的做得非常细。这人手艺怎样,粗糙、精细,都感觉得出来。很多钟上一次修可能都还在清朝。

修好一个特别复杂的东西是什么心情?原来不知道它什么样,修好恢复功能,看到它的表演原来是这样,心里挺有成就感。别人知不知道谁修的无所谓。可能一辈子就这一次,这东西修好了,搁库里,或者将来展览,再想这么大修不太可能,有的人一辈子赶不到一次,像印章一类的,上代人修过,下一代人你就没机会干,因为百八十年的东西,不见得让你再过手。

从十六岁开始,我在这屋待了三十九年了。科技部这些老的工作室,基本都是在老地方,一干就几十年,都差不多。离退休还有五年多点,干这么多年了,如果哪天真退休了,到时候想干应该还可以干的,故宫的老师傅退休以后好多都返聘。几十年了,都有感情。 我带了一个徒弟,小亓,来了十年,现在干得也不错了,再有新人就他带了。干十年经验挺丰富,现在带徒弟应该没问题,我们这个手艺也就慢慢传下去了。 2022-08-28 22:50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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