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是一场不断被打扰的美梦
大寫的蘿菈‧Capital LAURA
蓝思晴/华语知名钟表珠宝评论家/生活艺术书写者/引想力工作室创办人
要说些什么呢?这是我第一次久久都写不出来。
这个题目是几周前定下来的,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这样每个人都有点闷闷的、心里压着重重石头的时刻,写一点温柔的爱。在外头流浪已经一个月了,其中见过一次熟悉的好友,但因为那天好似聊的挺开,我却深深地为自己一些发言而感到后悔与懊恼,不是我真的说了什么伤人的话,而是觉得自己话讲得太多,时间应该留给友人说给我听。然而也因为这场孤独的流浪,从一地短住又迁移到下一地,已经把那些对温柔与爱的观感给磨平了。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一个写作、写评论的人,因为我是如此寡言且不愿意分享,人们说我天生吃这行饭,我不置可否,因为我也还暂时想不到什么更适合的事情来做。
法兰克福Schirm美术馆正展出〝惊奇的女人(Fantastische Frauen)〞,集合20多位上一世纪超现实主义女性艺术家作品,展出直到2020年5月24日。
流浪到法兰克福,是临时决定的,也是因为Frida Kahlo,去年曾经在伦敦V&A看过Frida的专展念念不忘,趁着流浪时间颇长,就从巴黎转来这儿了。其实是一个集合超现实主义的重要女性艺术家作品的展览,Frida只是其中一个,而且整件事也和我本来设定的主题毫无关系。超现实主义画家中,我最喜欢的是达利(Salvador Dali)、恩斯特(Max Ernst)与马格里特(René Magritte),大部分我们熟知的超现实主义画家多为男性,其他超现实主义的女艺术家其实不少,而其中只有Frida Kahlo能在男画家群中被同时提及。
Frida Khalo 绘于1940年的自画像(作者摄于法兰克福Schirm美术馆)。
看了一圈共20个女艺术家的超现实主义作品展出,没有特别的心得,总觉得男性艺术家的创作空间较广阔,而女艺术家不是自画像居多,就是一些以女体、女性意识为主轴的创作,让我有些窒息。而Frida Khalo之所以不一样且如此出众,可能就在于她的作品的真实表达灵魂深处的呐喊:她的病痛、她那令人心痛的爱情。她和墨西哥著名壁画家Diego Rivera年龄、身形皆差距悬殊的结合,两次分合的婚姻,以及Diego数不尽的外遇带给她的痛苦。
Frida Khalo 1944年作品《Deigo and Frida》(作者摄于法兰克福Schirm美术馆)。
所以在看到这件小雕塑的时候,我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点点的复杂,Frida一生与Diego爱恨纠缠,描绘她与Diego的爱情时,或以两人一人一半的肖像拼成一张脸,或将Diego的脸画在自己肖像中的额头处,Diego深入了她内心中最隐蔽的地方,在灵魂的最中心扎了营。或许就是如此真挚且浓烈地爱着,Frida才能有如此超卓的艺术地位,她爱着自己、爱着自己残疾的身体、爱着生活与艺术、爱着Diego,即便这一切都伴随着极大的痛苦与伤心。
Frida Khalo 1943年作品《Diego on my mind》(图片来自网络,部分撷取)。
在毛姆《月亮与六便士》里头是这样写的:
我以前认为,爱情不过是女性对性伴侣的爱抚和舒适生活的一种反应罢了,而大多数女人的意识认为这种反应就是爱情。其实这是一种能够被任意一位配偶激发起来的被动感情,就好比藤蔓可以攀附在任何一棵树上那样。这种感情会驱使一个女孩嫁给想要得到她的男人,并且让她确信爱情会随着婚姻自然而然地到来。这种感情十分强烈,连世间明智的人都得承认它的力量。然而,这种感情其实是由对生活充满保障的满足,对拥有家财的自豪,对有人渴望得到自己的喜悦和对建立家庭感到快乐组合而成的感情。它只不过是女人们虚荣心的一种温文尔雅的表现方式,可女人们却认为它极富精神价值。但是在强烈的情欲面前,这种感情是毫无防御能力的。
毛姆的文字如此透彻地表达出女人可以视爱为全部,而男人只可专注一时的普遍差异。其实当初求复婚的是Diego,但复合后并没有带来Diego坚定的忠贞,虽说Frida在复婚的时候要求过两人往后是纯精神伴侣的结合,也是因为经历过太多伤痛与三次的流产经历。也许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,那可能是一个女人每每失望之后却还不忍割舍的一个反向操作,可他们之间那些爱的点滴都是一个个瞬间,在Frida的作品中时不时地体现,本来相爱着,然后被外头的浪涛纷纷打散,然后又次次再聚拢,也像是沉沉睡去开始做起美梦时,一次次被现实摇醒,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。
Gustav Klimt 1907-1908年作品《吻》(作者摄于维也纳美景宫)。
维也纳分离派、也是新艺术运动最重要的艺术家代表:克里姆特(Gustav Klimt),也是我最喜欢的艺术家之一,他最著名的画作之一:《吻》,常常被世人用来阐述爱情,不过这幅创作中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涵没有人知晓,有些人猜测画中诉说的是克里姆特与密友Emilie Flöge,不过在艺术史的考究中没有得到证实。克里姆特现实生活中女人不断却终身未婚,他与Emilie Flöge据称是纯洁的友谊,克里姆特与Emilie Flöge之间书信往来不断、也经常形影不离,甚至Emilie Flöge到哪里度假、搬到哪里,克里姆特都追随,他们也一起合作创作,Emilie Flöge的存在对克里姆特来说就是女神般的神圣。
Gustav Klimt 1901年作品《Judith and the head of Holofernes》(作者摄于维也纳美景宫)。
克里姆特特别擅长绘制女性,在他笔下所有的女人形象都美极了,他也擅长绘制女性裸体,而这些裸体姿势都由女性模特儿真实示范后,让他绘下草稿,当然他与这些模特儿都有过亲密关系。克里姆特虽常描绘女体,但作品却始终呈现圣洁且高尚的形象,这些女人在他笔下让我们相信了所谓人间女神的存在,不知道是不是克里姆特只把自己珍贵的爱情给了Emilie Flöge,而把情欲或者其他都散在了其他的女人身上,所以他的这番〝纯情〞才能把笔下的女人们都画得让人如此神往与崇敬。
Gustav Klimt为维也纳国家艺术史博物馆绘制的壁画(作者摄于维也纳国家艺术史博物馆)。
我没有想要成为两性关系作家,也终是没有这样的特质与本事,谈爱情,我懵懂也概念模糊,只是当我在思考所谓〝爱〞这件事,我想大概就是:一个人走在路上,沿路有人刚好顺路了,或者天生自带同路人,一路往前走着走着。要说爱的话,也不是时时刻刻的感受到,路上有风、有雨,阳光比较少,还有闲杂人等与无可避免的人群与拥挤的现实生活,有人半路绕弯了,还有人会跌倒、会生病,或者一不小心就离开了,只有在那一小个短暂的,一个不经意的时刻,彼此的眼睛望见了彼此,会心地笑了,或是领悟的掉泪了,我们才知道是爱了。
René Magritte 1928年作品《The Lovers I》(图片来自网络,部分撷取)。
恋人像是蒙着脸摸索着人生与爱,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彼此,那些爱在蒙面的时候无法表露细节,也无以名状是否,两人蒙着面也亲吻着,在当下即使爱是模糊不清亦或清澈深刻,你呼唤爱情,它就来了。
René Magritte 1928年作品《The Lovers II》(图片来自网络,部分撷取)。
我一直向往着一种关系,是两人平等的关系:一种无需彼此迁就,却可以彼此成就;不需要谁强谁弱的互补,却可以彼此融洽和谐;我丢出来的球,你始终接得到,你的每一个步伐,我都了然于心;是一场双人的舞蹈,是一起脑袋里有蓝天白云的日子。
Salvado Dali 1936年作品《Couple with their heads full of clouds》(作者摄于英国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美术馆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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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06-05 15:42:16